凡醫彈牙

說也怪奇 往往最近曾做過或說過或聽過甚至夢過的事

又會重複發生 在現實生活或夢裡

周六(12/22)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就讀國立台北科技大學的姪兒--阿毅

說要訪問阿嬤 二次大戰前後的所見所聞 歷史課的作業之一

之前曾訪問住附近的外公 因不會講國語 阿毅的台語又不行

雞同鴨講 沒採訪到所需要的資料

只好千里迢迢從新竹自個兒來到花蓮找阿嬤

ㄚ唄(凡醫是他伯父)說:認真的好學生 ㄚ毅!

剛好凡醫在場 聽到一些未曾聽過的事 見識了世代世代的代溝

也順便做點承先啟後的老幹世代的事 所以記下這段阿嬤口述的故事

阿毅:請阿嬤自我介紹 (好正式喔xddd)

阿嬤:什麼自我介紹 洗杯弓啥(阿嬤又從來沒有演講過 )

毅:阿兜弓 姓名 幾歲 住哪裡-----

嬤:哦 啊 挖叫XXXX 85歲 彰化出生

毅:阿嬤是彰化人喔 我以為阿公是彰化人 阿嬤是花蓮人

毅:請問阿嬤跟阿公怎麼認識的

嬤:以前哪有什麼認識的 都是人家介紹的

毅:怎麼會到花蓮來呢?

嬤:結婚不久 就跟阿公一起來花蓮工作

    你伯公以盈餘的兩分(兩成)的薪資請阿公做事------

毅:請阿嬤講二次大戰前後的所見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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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 每次空襲警報不久 就會看到一架架飛機從大肚山頂冒出來

     他們會掃射 大家就嚇得躲到防空洞 有美國 英國 義大利(?)----

     有一次看到一架飛機被大砲打下來 有兩個人跳降落傘

     好多警察去抓  後來看到兩個阿兜仔被押著從家門前走過-------

       戰爭剛開始 日本打中國 一下子就聽說佔領上海 一下子又佔領南京

      後來又打到南洋 佔領很多島 就調台灣人去當軍伕

      種什麼米啦 甘蔗啦都要交出去  什麼鐵器啦 金子啦都要交出來(低價收購)

     如果沒交出來被查到通通沒收 還要毒打一頓

     阮莊耶有一位台灣人做警察大人(巡佐)  耀武揚威 他打人很狠

     光復後 趕快藏起來 怕被報復

      後來打到好歪義(夏威夷) 日本一機一艦(以一架飛機撞一架航空母艦)

     ( 凡醫插嘴向阿毅解釋:

            那就是日本神風特攻隊 駕飛機以自殺的方式撞沉美軍軍艦---)

      我有兩個堂哥被調到很遠的小島當軍伕

     日本投降後美軍問:要留下 還是要回去 如果回去 船有可能被魚雷打沉

     他們說:留下來也是死 回去也是死 當然要回去啊

     回來後媽啦哩亞發作(凡醫解釋:瘧疾 用奎寧治療 阿毅不知什麼是瘧疾) 

     我也被傳染 要吃"kilin"(?)好苦

      另外有聽說有人藏在南洋島上山裡面不敢出來 一二十年才回來------

       光復後 阿嬤的阿公最高興 認為中國回來了不用繳稅 好過了

       阿嬤的大哥卻不以為然 說中國來了擱咖慘 慢慢歲喔(萬萬稅)

       兩位祖孫常常搭萃郭(鬥嘴) 好好玩

毅:二二八事件有沒有看到什麼

嬤:我住鄉下 沒看到什麼 只聽說很多大學生抗議政府 後來很多被槍殺

     他們也沒有武器 怎麼會贏 對了 聽說花蓮有位醫生也參加抗議被抓

      半路從清水斷崖跳下去逃生 結果沒死-----

毅:舊台幣四萬元換新台幣一元的事如何

嬤:ㄚ兜 光復後物資一直膨脹 嘎尾亞(到後來)買東西都要用好多紙鈔

     好幾萬好幾十萬----政府兜嘎換作新台幣 四萬換幾摳-------

毅:八七水災有沒有怎樣

嬤:當時我在花蓮 聽妳阿祖(曾祖父)說 大水來的太快 趕快爬上神明桌上

    雙手抓著屋頂橫樑  逃過一劫 不過房子是土角厝 被大水沖毀了 只好再重建

    ㄚ 花蓮溫妮颱風也被吹倒很多房子 後來縣政府利用美援在這裡蓋國民住宅

     阿公就買了一戶 五萬元 分期的---

凡醫:民國四十年的大地震可以談一下

嬤:當天清晨就有一次地震 有人撼公中午還會大地震 果然又來了

     你大姑姑才幾個月大 在屋內房間裡 大地震時大家都跑出屋外

     只有我跑進屋子裡 看房子搖來搖去 站不太穩---等地震停了

     趕快抱著大姑姑跑出屋外------

     你阿公有位客人的斗笠忘了帶出來 還想跑進去拿 大家都叫他不要----

     沒有人敢進屋子裡 大家都跑去溝仔尾空屋睡 當時自由街大排水溝上

     已蓋了房子 還沒有人搬進去住------

     安捏差不多阿嗎?

毅: 差不多阿 可以了

說也怪奇 往往最近曾做過或說過或聽過甚至夢過的事

又會重複發生 在現實生活或夢裡

拙文 秋の絳----- 紅葉攬(三)清水寺 才談到神風特攻隊

跟二二八清水斷崖的典故  今天又聽了一次 是真?是夢?   

為了本文 也順便咕一下有關"二二八"的事 不禁感慨

台灣有如一位美麗純樸可愛的姑娘 遇人不淑

從未有真正愛她疼惜她的夫君

要想自己獨自養活自己 不想嫁人 世人都不依

從有歷史記載台灣開始 中國就像古代皇帝微服出巡

遇上美麗純樸可愛的姑娘---台灣

春風一度後 回京多年 偶而想起才來找她

這期間姑娘日夜思念夫君 也不曾他嫁 為了生計 開個小客棧

有惡人覬覦姑娘姿色與錢財 不時來騷擾 強佔(列強如荷蘭 英國 日本----)

盼到夫君回來了 可惜人事已非 皇帝敗國無法給姑娘任何名份與承諾

反而把姑娘賣給惡人以求自保(馬關條約割讓台灣給日本)

五十年惡人極盡所能 蹂躪姑娘姿色與錢財 在榨乾之際

夫君聯合盟友(美國)趕走了惡人(台灣光復)

姑娘半信半疑是否有好日子可過

又期待又怕受傷害 多年來傷痕累累的身心靈如何撫慰?

悲慘的命運從未離去  夫君兄弟鬩牆 根本無暇照顧女人

只是利用姑娘的資源去兄弟爭產 終於姑娘忍無可忍

做了嚴肅的抗議與拒絕 (二二八事變)

夫君(民國政府)見效轉生氣 實施高壓政策強行逼迫姑娘就範

後來夫君爭產失利 落魄回來(大陸淪陷)

只好勉強經營姑娘的資產 以圖報仇爭回家產(反攻大陸)

沒想到 老家的兄弟日漸強大 扳回局勢已不可能

姑娘這裡的事業 由於姑娘勤苦耐勞 本來蒸蒸日上

卻不堪夫君予取予求 債務高築 陷入經營困難的地步 

夫君又企圖與對岸兄弟談和甚至併購 拱手轉讓(統一)

姑娘啊姑娘啊 妳的命運何其乖違

妳一輩子妾身未明 夫君無力也無心保障 只圖財色

不自立自強活不下去 自立自強也過得不好

是宿命? 是自找的?  是一時的? 是永遠?

老天爺啊  給一個答案吧 !